第5集：咸猪手

收音机里播报李乔为张霞正名的声明时，穆思凡正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她对照名单，发现一名叫花申的病人也在外逃人员之列。按照入院资料上的地址，穆思凡来到花申父亲花立夫家。推了一下大门，竟然没有锁。穆思凡穿过小院，进屋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像是刚被小偷翻动过。院里传来一声大喝，刚进门的花立夫手里攥着酒瓶，怒目而视。不论穆思凡怎么解释来意，他就是不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穆思凡当成了小偷。

穆思凡急忙躲进屋里，反锁上门。可等了一会，外面并没有动静，探头一看，花立夫已醉倒在地。打电话给疗养院，说派不出人手，穆思凡只好打电话找孟喃帮忙。孟喃也没跟刘主任说一声，跨上三轮电瓶车就赶了过来。屋里，花立夫还在沙发上酒醉不醒，穆思凡坐在一旁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孟喃可没有穆思凡的好脾气，拎起一盆冷水倒在花立夫的头上。

醒来之后的花立夫听说儿子逃出了疗养院下落不明，顿时大怒。穆思凡研究过花申的病历，知道他行为模式单一，很可能会去以前常去的地方，所以才来找花立夫打听花申会去什么地方。花立夫一听，话也不说，抓起衣服就跑出门，穆思凡和孟喃赶紧跟上。

花立夫快步如飞冲进了小学，门卫都没来及反应。花申以前的班主任陈老师见到他，也是一愣。门卫追了过来，连踢带拉把花立夫押回门卫室。陈老师在一旁连连劝阻，等事态平静下来，孟喃才从陈老师口中得知，花申是个特殊儿童，后来养成了个让人难以启齿的习惯。至于是什么习惯，陈老师不肯多说，只告诉孟喃和穆思凡，花申没来过学校。

孟喃搀扶着花立夫从门卫室出来。天气太热，花立夫又喝过酒，不能再这样跑来跑去。孟喃让穆思凡先送花立夫回家，他自己到下一个地方，“一念时光”酒吧。到了酒吧，孟喃点了杯酒，边喝边跟酒保聊了起来。说起来，花立夫跟酒吧老板很熟，一起搞过乐队，还带着花申经常过来唱歌，捧场的人不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花立夫就颓废了，乐队也散了。酒保还记得，前不久花立夫向老板借过钱，有好几万。酒保的手机里还有几年前花申在台上唱歌的视频，歌是花立夫写的。父子俩一个写一个唱，都挺有才。酒保手里擦着酒杯，嘴上还一阵唏嘘，这对父子潦倒后还住过地下道。这话一出，就引起了孟喃的注意。

在酒保的指点下，孟喃来到地下道，见一个人倒睡在地上。一打听，原来花申还真在这里睡。那人啰啰嗦嗦就是不肯明言花申的去向，孟喃心领神会塞了十块钱，拿到一块花牌。花牌是洗头房常用的东西，用来记录每个姑娘的出工次数。孟喃叫上穆思凡来到洗头房前，还真看到蹲在角落里，头破血流的花申。

此时夜已深，二人打车把花申送到家。花申见到父亲直往后退，花立夫一伸手，他就吓得逃走，由此可见以前花立夫是怎样对待儿子的。花立夫也不愿再跟儿子告别，进屋关上了门。父子相见不愉快，孟喃和穆思凡就只能打车直接回了疗养院。穆思凡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孟喃，便自己送花申回病房，让孟喃早点回宿舍休息。

昨天忙到大半夜把花申带了回来，可今天刘主任还是严厉批评孟喃无组织无纪律，未经允许就随意外出。被罚打扫食堂的孟喃听到尤佳和几个护士在谈论昨晚穆思凡陪着花申，凌晨四点才回宿舍。言语中对花申很反感，张口闭口都说他是个变态。听着听着，孟喃明白了，花申的毛病就是喜欢摸女人的胸部。

值班室里，孟喃看到精神萎靡的穆思凡推门进来。穆思凡努力振作起精神，心里还对孟喃被刘主任训斥感到抱歉。可昨天除了孟喃，她也想不到找谁帮忙。如果人手多点，早些找到花申，花申也不至于被洗头房的人揍。孟喃倒不在乎这些，他想的是尽快找到逃跑的病人，看看是否有化名出逃的秦启书。他对比了名单，发现还有几个人没找到，杜东、江德楷、赵朝军……

孟喃很明显的感觉到，穆思凡听见江德楷的名字时，身体一震。江德楷正是她要找的熟人，是她大学里的导师。几个月前江教授向学校请了假后就消失了，听传闻他在疗养院。江教授已是60多岁的人，如今独自一人在外，穆思凡很是担心，起身出了值班室去联系江教授的子女，希望能有些消息。

穆思凡刚离开，尤佳就嚼着薯片进来了。孟喃正好问问她，院里有没有存放病人档案的档案室。在露台水箱下，孟喃找到了档案室，可铁将军把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穆思凡正向负责寻找病人的马医生打听江教授的情况，看来还是没有找到。这时，花申傻呼呼的捧着一束小花跑上前，递给了穆思凡。穆思凡刚说了声谢谢，花申的手就伸了过去。还好马医生知道他的毛病，一把抓住，像拎小鸡一样回了住院大楼。

一天后，孟喃找来根铁丝撬锁不成，正好看到护士长抓着花申走了过来。护士长打开锁，命令花申好好打扫，不能让任何人进档案室。护士长前脚一走，孟喃后脚就溜进了档案室。没想到花申人傻力气大，见有人进来，一把抓住孟喃的胳膊，反拧着推出门去。孟喃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护士长听见动静返回来，一声喝斥，花申才松了手退到一边。听护士长说了几句，孟喃才知道花申一直负责打扫档案室，以前因放人进去，被马医生揍过，所以他现在才会反应激烈。

孟喃再想找借口进档案室已是不可能了。此后一时间，他仔细观察花申，发觉花申像是爱上了穆思凡。穆思凡对其他病人好，他就嫉妒。还经常出现在穆思凡身边傻笑，毫不遮掩。这让穆思凡产生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整日担惊受怕，给生活工作带来了极大困扰。一直到有一天穆思凡白大褂上一颗扣子坏了，次日她的桌上摆放着十几颗同样的扣子，都是从其他病人病号服上剪下来的，大家这才知道事态严重。孟喃查看了李医生给花申出具的病例报告，结论一栏写着“恋母情结”。